首先说明其实不是所有芯片都被卡脖子了,只有最高端的芯片才会被卡脖子比如说,那些事关国防应用的核心级别芯片,我们完全能够自主生产,满足所有的国防需要。
这些芯片对运算速度要求没那么高,但是要确保在极端条件、恶劣条件下的稳定性和可靠性,而且具有定制化、小批量,对价格不敏感的特点,所以你大可以放心,不管谁要卡我们的脖子,都危害不了国防安全。
再比如说,那些中低端的芯片,我们大部分都具备一定的生产能力。水壶里要放一颗芯片来监控水温,玩具里要放一颗芯片来播放音乐,这些技术没人卡你。我们国家最大的芯片代工厂中芯国际,已经可以量产14纳米的芯片了,这些芯片可以应用在5G通信、高性能计算这些领域,也卡不住脖子。
什么芯片面临了卡脖子的问题呢?就是那些最先进的芯片。
比如手机处理器芯片就是最高端的芯片,苹果手机的A系列芯片,华为手机的麒麟处理器,这些芯片既要求运算速度快,又得功耗低、功能全。还得大规模量产,就要求良率高,性能参数稳定等等,全得是世界第一流的水平,想要做出这些芯片可太难了,我们现在做不了了,这才有了卡脖子的问题。
芯片的科学原理和生产工艺都很难
首先得说,芯片技术本身,从科学原理上就非常难。打个比方,人类研究芯片技术,就像让高中生参加数学奥赛,这本身就是在挑战他知识的极限。
像我们微电子这门学科,研究的就是芯片技术中的科学问题,比如半导体材料的哪些特性可以提高电子的传输速度,什么样的公式能够准确模拟纳米尺寸晶体管的电流特性,什么样的电路结构才能承担5G信号的高速处理等等。这些科学问题都是人类知识的最前沿,任何一丁点进步都是很不容易的。
可能还记得前几年大家抱怨iPhone信号不好的事,之前iPhone使用的是高通公司的基带芯片,后来换了另一家大公司的产品,结果信号差、网络不稳定的问题都来了,单看制造能力,两家公司可能差不多,但原理设计的差异就会带来这么大的影响。
另一方面,就算是芯片原理上取得了突破,想把一颗芯片生产出来,它的生产工艺难度依然非常非常高。
做一颗芯片,你可以简单地理解成“3+2”的过程,3是指芯片生产过程可以分成3个步骤,分别是设计、加工和封测,也就是封装和测试。+2是说,芯片加工需要2个非常重要的支撑,分别是芯片的制造设备和芯片加工需要的高纯度材料,这每一步都非常困难。
EDA软件和光刻机是先进工艺里的两大关键难点
首先是设计阶段,一定要用到的EDA软件。早年设计芯片,比如Intel著名的CPU处理器,里面有个晶体管,版图都是工程师用彩色铅笔一根根线画出来的,用不着软件。
可今天的芯片设计早就不是手工能完成的了,今天要在一个手指甲盖那么大的芯片上,布局上百亿个晶体管,还有错综复杂的连接线路,每一个步骤都需要有专门的软件来处理,这个软件就是EDA软件(电子设计自动化软件)。如果没有EDA软件,就像同样是写几百页的书,人家用Word,我们用笔手写,那怎么能追上人家的效率、准确率呢?
那我们能不能自己做EDA软件呢?非常难,有很多困难要解决。
比如说,单个器件能够准确模拟了,整颗芯片几十亿个器件规模的时候还准不准?能不能快速地算出结果?尤其是现在要设计7纳米、5纳米的高端芯片,必须要考虑量子效应了,EDA软件的算法就决定了芯片设计的优劣。如果没有一套高质量的EDA软件就不可能设计出高质量的芯片。
更重要的是,EDA是典型的工业软件,要紧密联系生产线的实际参数,软件计算的结果和真正加工出来的器件是不是一致?人家生产线愿不愿意给你这些参数?这些都是EDA的难点。
再来看光刻机。想要把设计的电路从版图转移到硅片上去,就要靠光刻。
这个过程,跟给货车喷车牌很像。往车身上喷涂号码,就是要用一个镂空的号码牌做掩膜,把涂料往这个掩膜上喷。透过挖空的数字部分,涂料就能喷到车身上了,没挖空的部分,涂料就被掩膜给挡住了,不会喷到车身上。这样,车牌号码就清晰地被印到车上了。
这个挖空的号码牌就对应了芯片的光刻版,喷涂料的过程就对应了离子注入、刻蚀、金属沉积等等其它芯片加工步骤。这几个步骤交替进行,才能完成了芯片的加工。现在最先进的加工工艺,一共要用到80多块光刻掩膜版,将近个步骤才能完成,每一步都要求非常高的准确度和稳定性,才能保证最终的芯片质量和产量。
EDA软件和光刻机还只是两个备受